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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1.岔路口拜别子真

誓洒热血沐苍穹 燕书生 6034 2023-07-14 18: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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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上文说到,肖猛,孟伦灭了食人客栈,放火焚烧。

   良久,二人见火势已渐退,房屋、尸骨皆飞灰湮灭。让那四匹马儿驮好东西,肖猛马后方拴一匹,孟伦骑一匹拴两匹,便一同向南而去。

   再无贼人做乱,二人心情自是极好。一路聊起天来。

   肖猛道:“孟大哥方才说起,在京城工部做了个主事,因何职官而去?”

   孟伦道:“说起这事,也是惭愧。想我当年会试,也得高中,又会些武艺。但家中无势,只做得从九品主事,再向下一级,便已不入流。这一小小官品,亦是无时不刻尽心竭力。每每有工建、修缮、铺设之事,都是想些个新鲜法子。但却因这事,得罪了人。”

   肖猛道:“确有此事?”

   孟伦道:“是也。去年此时,时值寒休,走了趟西山之地,见边关雅通部族山寨,使用一种新奇照亮之法。乃是在粪坑之上,加盖密封,再用一竹筒深入盖内,加上小孔铜头、灯架。置小木塞子堵上那铜头之孔。掌灯之时,取引火之物,打开木塞点燃之,再盖上灯罩,细细之火可燃一夜之久。问之族人何物,告我之名为‘腐气灯’,腐败之物发酵而生腐气,遇火则燃,若妥善用之,亦无爆炸之患。不像我朝,使用油灯,灯油耗费银钱,若长久燃之,每晚还费得人力。我便突发奇想,我京师大小街道,皆有旱厕,若用此法屯积腐气亦是可行之策。再效仿雅通族人之法铺设竹管连接‘腐气’、铜头、木塞、灯罩。这一街之灯,几街只需一人,夜晚火把点灯,天明加塞灭灯即可,便再无巡夜之苦,省得巡夜费用,灯油之费用,虽是建发酵池、铺设竹管、制作铜头木塞也用得费用,但自预算之费用不大,且一劳永逸之法也。”

   肖猛道:“孟兄真是天才也,如此良方,献之朝廷否?”

   孟伦叹气道:“听我慢慢道来,我把这方法绘制成图,再标明费用利害,献与上司工部员外郎杜风,那杜风见得此法,拍手称妙,认为此法乃新奇良方。便又同我一道,去见了工部尚书董正德。哪知那董正德,看了此法,却不住冷笑,而后又哈哈大笑。”

   肖猛道:“这却是何意也?”

   孟伦道:“这董正德道,京城内外,街灯这一块,全是首辅毕成之弟,富国公兼暗访卫指挥使毕龙家产业,同僚之情便可私告诉你等,单这灯油这一块,一年便从户部领取多少银两?还有这巡夜更夫,哪是随便招得?都与这毕龙攀得上之人才可为之,进一人,毕龙便又收多少‘笑纳之银’?你这法子,确是可行,但却绝了毕龙之财路。毕家何许人也?你这小小主事无权无根便是弄死你也不妨,但跟着你我便这尚书一职也坐得不稳了。你这‘粪气之法’便拿回家自己用罢。我二人被这董尚书一顿批驳,顿时没了底气,杜元外郎也是劝我绝了此念。我回到家中,越想越气,为做这小官,战战惊惊,虽勤恳做事,每每任务无不尽心竭力。但只因无巴结权贵之手段,便十余年苦干毫无提拔之意,前程渺茫。与权贵沾亲带故或钻营小人倒是屡屡受得重用。同僚有一主事,名唤左康,倒是与那首辅毕成认了干儿子,庸碌之辈,平步青云,占得工部右侍郞一职,不懂装懂指手画脚吆五喝六。如此良方,只因一人之利益便罢黜不用。气不过,又因双亲不在京城又无妻儿,便一发告病职官,出了这腌臜之地。”

   肖猛叹道:“爽快,爽快。但天下之大,无官不贪。如此好之良方却不得用,我大魏国如此下去,确有灭国之危也。”

   孟伦道:“贤弟所言极是。却问贤弟在那青云卫做佰总,因何事南下?”

   肖猛道:“我常感大丈夫应天下事为已任,做出一番事业来。想我年已二十,学识尚浅,虽是我父功成名就,但每日浑浑噩噩下去,便是接替亦难也。实在想做些事情,闻得南吴之地有名人陆景,便想拜他为师。所以告别双亲南下寻师。”

   孟伦道:“可是原京城神武火器营军需官陆景?”

   肖猛道:“正是。”

   “我亦知此人,奇技新巧,奇门遁甲,百家之书事事精通,真奇人也。早闻其在火器创制之上有奇方,听说亦是制过一新式火器,虽不知其名,但知比那‘长腹子母铳’精准很多。”

   肖猛道:“如此良器,为何不献于朝廷?”

   孟伦叹道:“贤弟方才不是知道我之境遇了么?想那当时阁老毕大力一家与工部‘精械司’亦有勾结,你想若是火器精准,弹丸火药自是省了,却坏了他家好买卖。故谁人敢献这良方?”

   二人又是一阵叹息。沉默良久。

   稍后孟伦道:“但不知贤弟学成之后,又有何打算?”

   “回到边关,用所学之技征战狼狄,灭我大魏心腹大患。”

   孟伦道:“此想法是好,却朝中小人当道,哪有贤弟之位置。”

   “这……”肖猛一时语塞。

   “实不相瞒,我这次辞官,已想好去路。那塞北之地,‘顺天王’穆子丰,贤明之主,广识人才,听说西北众人皆投之效命。我这次便是投他去了。贤弟大才,本想叫你同去,但见你拜师心切,不易强求,但愿学成之后,若这朝中还是如此唯人为亲,使你无法施展才华,便在顺天王军中找得我来,我亦可以为你推荐。”

   肖猛心中却暗想,这穆子丰也听人说得,雄才大略,但毕竟是个流贼之首。若真投得他去,不管前景如何,父母祖辈皆是朝廷命官,落草却也万万不可。

   如此寻思,便对孟伦道:“多谢孟兄指引,小弟拜师之后,若真个没了去处,自去找得哥哥。”

   孟伦听得也是欢喜。

  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百余里,已到北固山西南麓,将至集县。遇一岔路口,向西则通往西北塞北之地,向南便是集县。二人就此告别。

   肖猛道:“这三匹马儿,并兵器、火器。哥哥都拿上罢,去了顺天王那里也好做个见面之礼。我一人一骑再多带得东西也是不便。”

   孟伦推辞半天,肖猛哪里肯要。只得应了,道:“此一别,不知何年月日才得相会,但愿有缘,你我二人再叙。”

   说罢,二人也不多言,拱手挥泪而别。

   过了北固山,沿途遇到一些村舍,亦是残垣断壁,没了人烟。肖猛心想,这周成宗,治国无方,为剿灭四方流贼又收得重税徭役,不少村寨逢着灾年,颗粒无收,百姓自是逃荒而去,有些便做了贼人。田舍荒废,粮产更加不济,真让人好生凄凉。好端端一个大魏国,被这些昏庸小人祸害,却想起也让人气愤。行得片刻,路上人口渐多,向前看去,乃是一个小县城,来到城门口,见上面雕着“集县”,心下已是了然,已走出青云卫二百余里矣。此县距边关已远,防守较为疏松,肖猛牵马入城,守城府兵亦不盘问。进入北门,前方是一条十字街,也算得上繁华,店铺林立,街边又有不少小贩吆喝叫卖。街上人虽不是太多,但也热闹。比起一路之荒凉,让人感觉略略有些生气。

   肖猛前前面有一店庄,二层小楼,档口上方挂着牌匾“丰饶饭庄”,觉得腹中饥饿,便走了过去,早有待客伙计看见,上前迎候。

   伙计道:“客官里面请,马儿小人牵去后院马厩便好。”

   肖猛便将马交与伙计,走进饭庄。里面也还宽敞,十数张方桌,零星有客人吃饭。

   店小二赶快过来,道:“客官,请这边坐。”便招呼肖猛坐下。又道:“客官点些什么饭菜?”

   肖猛初来此店,亦不知甚什饭菜可口,便道:“随便来些,一人吃饱即可。”

   小二记下,说声:稍等,便去后厨置饭菜去了。片刻,端上来一盘牛肉,一盘杂烩菜,并几个馒头。说声:客官请用饭,便自去忙活别人去了。肖猛也是饿了,狼吞虎咽吃了起来。这时,听得门外陆续有人进来。抬头观看,见是六七个人,皆穿猎装。为首一少年,右衽淡红八宝纹宽织锦缎短袍,蓝锦蝙纹宽中裤,赭石短对襟罩甲,宝石卡簧皮腰带系美玉、宝剑并牛皮镶金弓袋箭壶,脚穿黑色虎头钉靴。从那外表看来,便是个富贵公子。再看相貌,甲字脸,五官端正,柳叶眉,细长眼,细鼻小口,眉清目秀,好生斯文。再看那几个随行之人,身强力壮,体态魁梧,看面色紫红,像被山风吹过。戴红毡笠,穿着统一青色号服粗布乌色罩甲,着弓箭、腰刀、火统。肖猛心想,此番相貌,不是军人便是猎户出身,看来这一伙人,来头不小。

   那几人进来之后,小二见是贵客自是热情招待。那几人坐得离肖猛不远,坐下之后,小二先上了清茶,几个一边喝茶解渴一边聊起天来。

   那公子道:“阿五,听说集县南边的九松山上猎物甚多,你在此做过猎户,但有何物,讲来与我们听听。”

   那阿五三十多岁,对那公子说起话来毕恭毕敬,道:“小人在九松山确当过猎户,我爹爹亦是猎户出身。这山中猎物从前还是丰饶,这小的有锦鸡、兔子,大的有鹿、野猪,山中还有豹子。但这几年来天灾,人们没有粮食吃,便成群结队前往山里,大小猎物山货,消灭殆尽,猎物亦不多见了。恐让公子失望。”

   再看那公子,却依旧笑呵呵,道:“无妨,我等离京北上狩猎,要的便是消遣,打得打不得,却不妨事。”

   阿五又道:“便在这九松山边上就好,若进了林子,万一遇得猛兽,伤了公子便不妙了。”

   那公子道:“我说阿五,亏了你是个猎户出身,怎这般胆小,你看我们人数七个,又带弓矢火器,怕甚什猛兽?”

   阿五道:“公子世居城里,虽说练得好功夫,但在这荒山老林中狩猎,经验却不比小人丰富。公子金贵,万一伤了,我等几个怎好向老爷交待?自请公子多多体谅我等难处。”

   看这公子也点也点头,道:“好罢,听你们就是。”

   说罢,又聊了一些狩猎技巧之类话题。正说着,小二端一大托盘过来,上置烧鸡、牛肉、肘花、蚕豆等荤素凉盘,并两大壶酒。

   小二道:“客官,凉菜酒水已到,您你位便先用着,热菜主食,稍后便好。”

   小二说罢,作一揖,又张罗别的事情。看那几人,也是饿了,斟酒夹菜,开吃起来。

   肖猛在旁边边吃边听,心中暗想,想这位公子必是王候权贵之人,满街贩夫走卒,下层贫贱之人,正赶上大灾之年,经济萧条。为一口吃食,疲于奔命,遇个病灾,眼睁睁等死。这此纨绔子弟,每日无所事事,好吃好喝,倒有闲心到这荒野打猎,荒废时光精力。转念又想,天下不公久矣,我又没得手段改变,只有那“治学”方是治世良方,如此一想,心下愈发坚定起来。

   肖猛吃罢,结了饭钱。后院伙计早已将马儿牵来,交于肖猛手中,又和他作揖道别。肖猛还礼出了饭庄,看天色已过晌午,寻思这里离霸京已不算太远,傍晚天黑之前便能赶到,就不找客栈投宿,催马向南门走去。哪知才上得街上,秋风忽起,竟越刮越大,一时间飞沙走石,迷人双眼。但见街上小贩,都收摊回家去了,行人亦东躲西藏。不少店铺,见街上已无行人,知道开张无益,也都上了门板,关门大吉。肖猛在马上被吹得亦是行走艰难,便下得马来,来至一屋檐之下,想等这风沙稍缓再行。左等得右等得,风却更甚,知道今日是行不得了,便寻了个客栈,索性住了下来,明日再行。

   这肖猛又会遭遇何事?且听下章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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